第 56 章·战舰是怎么造成的 二合一
“不能透露？”龙陵上将略微一皱眉头，“我对工研部的保密级别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和军事相关，以最高统帅部的权责，我甚至知道刚才才知道你们已经研究出单兵的护盾了。”
那么，作为人联的上将，常规军事力量的完全直接领导者，居然都不能知道火星工研部的军事技术研究到了哪一步，这合理吗？而且作为军事研究，难道你们不应该和军方合作，以实战为目的进行研究吗？
火星代表有些尴尬，但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庞贝总监开口了：“这就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为了研究而研究，虽然出发点很好，但往往脱离实际。”
“工研部内部许多研究项目是可以不需要报备的，许多研究员倾向于秘密研究，直到出成果后便直接得到晋升。所谓的保密往往并非权限层面的保密，工研部内部并没有非常严格的审查制度，除了必要部门组织的项目外。”
军备总监无情地戳穿了现实，他对火星代表说着：“学术自由——这点特别是对于火星来说，格外重要，对吧？”
不等对方回应，庞贝却并没有对后者加以指责或者穷追猛打，反而这一次他也站在工研部的角度来向龙陵上将进行解释：“工研部的扩张速度一直高于我们组织力的上限，毫无疑问这确实产生了许多乱象。但如您所见，宽松的研究环境确实让我们出了大量成果，它只需要进行有序的整理。”
而庞贝总监这一次来到火星也是怀揣着使命的，作为军方与工研部的交叉部门，军备总局的负责人，他将统合火星一切与军事领域相关的研究组织，项目所与学会，在确保效率的情况下将散漫的研究组织起来正规化。
这也是龙陵上将愿意不再追究的前提，无论如何，这“静滞隔断系统”是一个好东西，于是他们继续讨论了一些细节。根据火星代表所说，这套系统通过完全的整合过后，理想状态下可以缩小到一个30x30厘米的背包上，即便是对于一个徒手的普通人来说也是可以负担的重量，所以优先配给重步兵们是合理的。
制约这套系统最关键的还是能源，尽管人联的金泰电池经过不断升级能量利用效率已经足够大，但是也只能维持必要时的反应。这当然也和护盾技术的效率有关，可是就像眼前的火卫一基地，它有着大型的核聚变反应堆来维持供能所以才能长久地运转，人联什么时候可以将核聚变反应堆给安装到盔甲上？这是个问题，因为人联一向倾向于大型反应堆来给战舰供能，小型化几乎一片白纸。所以依然适合于大型载具或者战舰与基地这样作为一道能量隔层。
但火星工研部参考了人联那些神秘的异能者们张开的能抵挡枪弹的球形屏障，他们制作了一种便携的原型装置，看起来就像一根金属柱子，整合了力场发生器与发电机组后有一人多高。在必要时由穿戴动力服的士兵就可以携带部署，固定于地面后可以展开一个持续性的球形屏障，足以支撑一个十平方米的空间抵御一般的炮火，保存氧气形成安全空间。这项技术也立刻得到了军方的肯定，并且我们有理由相信理事会，法务部等民间机构会更加需要这东西。
“这套系统已经完全和这个穹顶有了区分，它有名字吗？”
“有的，将军。”火星代表有礼地回应道，“我们将它命名为‘弧光’护盾系统，事实上，它也是海德拉计划的一部分。”
“不要只是计划，我希望你们已经投入大规模的生产，并且把这些东西运用起来。”
“当然...但还需要一些测试和调整，这样我们就能做出更多的改进。”
“那就一起做！”龙陵对于对方的迟钝相当地不满，“测试，在实战里去测试！敌人可不会等着你慢慢改进...该死的，以前工研部的作风可不是这样，我承认你们挺有想法，但时间不等人明白吗？”
“将军息怒。”庞贝总监主动来到中间，他希望能做一些解释，“现在工研部内大部分研究人员都是战后培养的年轻人，而如今并非战时——和平期间与战争年代的科研工作是不同的，在权衡收益的过程中我们也会尽量避开风险，直到出现成品。我知道这看起来效率并不够高，但战争年代一项技术的成熟过程往往意味着大量的早期损害，只是我们在战争中时不计较这些罢了。”
“请您不要担心，工研部规模的扩张也代表我们有更多的人力来完成工作，在保证效率的同时也能避免那些损害。”
“但我不得不担心！”龙陵上将凝重地看着工研部的负责人们，但他并没有直接说明他在担心什么，只是用另一句话略过了刚才的话题，“我希望工研部能够和我们军队一样紧张起来，不要忘记，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平可言。”
就像这黝黑的宇宙，深邃地完全看不清那暗色之中究竟有什么。当人联刚刚踏足星辰时，我们对繁星满怀渴望，对于黑暗的未知有着热切的探索精神，我们将星辰宇宙视为平台——但那是以前了。
宇宙并不慈悲，也不暴虐，它只是无情。人联已经逐渐领会到了这其中的真意，尽管这并没有浇灭这个文明心中的火焰并将它和自己一样塑造成一个无情的存在，但如今的人联就像一个意识到了自己稚气的孩子，开始渴望用更加果决的方式来践行自己。
“战争正在临近。”上将和所有的高级军官团们的态度是一致的，“不管是不是在我们所能看见的角落，我们都无法阻止它的到来。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不管眼下有多么巨大的辉煌都不过是梦幻泡影！”
这辆飞车上同时坐着两批相反的但是又一致的人，一批是破坏者，他们以破坏为手段来完成守护的使命，而另外一批是创造者，但创造者们最重要的是创造出可供于破坏的力量。矛盾而统一，这便是文明的真谛，就在双方彼此交换意见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火卫一的机场，一路飞过基地表面林立的工厂和仓库，上升高度后，这辆大型飞车也穿过了穹顶屏障，然后开始加快速度环绕起了火卫一。
“各位，这里便是火星的银龙阵列，人联当下最大的太空工业群。”
从高处俯瞰下去，直径22公里的火卫一好似一块发光的集成电路板，文明的灯火勾勒出它的边界与样貌，在也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了。
这块曾经天然的巨石还作为过锡拉的陪都，但是已经完全成为了过去。人联如同一个强迫症一般，将这个巨大星体给打磨成了多面的几何体后，再用人工建筑包裹住了其表面。上将他们刚才只是在最顶层的表面活动，但那片被穹顶覆盖的表面从来都不是火卫一重要的部分，那里只是作为机场以及工程无人机运转的站点而已，只有在环绕火卫一的周边时，才能看到真正令人惊讶的景象。
这座基地周围各自都有着能够供给一整只商船舰队同时出入的内部港口通道。在四百平方公里的岩壁上，开挖出了十数个直径一公里的圆洞，就算是人联八百米长的海格力斯级运输船也能宽裕地从这些通道中同行，至于龙王鲸这样的小船完全可以在里面转弯掉头了。指示交通的灯光变换着色彩，进出的大小舰船每分每秒都数以十计，这些还只是火卫一的一面，它周身可还有四面。
我们都知道人联挖空了火卫一，但不曾想到这么彻底。这块巨岩的内部是另外一番光景，因为极为充足的宽裕空间，里面曾经立体地布置着数十座干船坞，如果有人想要知道让锡拉舰队反推联合地球的战舰们从何而来的话，那么这些干船坞就是答案。早年一个船坞能够同时开工一艘黄昏或者两艘雷鸣级，采用最成熟的模块设计让战舰如自由轮一样下水，正是这样极端的速度人联才有获胜的可能——但都是过去式了。
由于战后人联需要建设的船只体积有了巨大的变化，这些老式船坞已经无法满足需要，因此被全部拆除，里面遗留下的空间又被进一步地扩宽，然后改建成了人联最大的星际港口——要知道，人工静止稳定的火卫一可还是还负责火星重力通道的顶端牵拉呢。
它的正下方直线五百公里就是奥林帕斯山山口，端对端的连接建立的稳定重力通道宽度达到了接近一公里。与行星裂解的重力索唯一不同的是它是持续输出，通道内的货物会进入无重力状态然后被拉上轨道，理论上即便它们有一亿吨重也不妨碍。火卫一会承接下方一切并将其收纳，然后输送到四面的港口。
看着一茬又一茬大型集装箱群，或者干脆堆叠起来的超大型模块从地上飘起来，氢气球一样进入火卫一下方五公里直径的开口中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每天的吞吐量是一个天文数字，真不敢想象这么多货物如果要用航天器来运转，不谈消耗，仅仅从效率上来说那么人联所做的任何事恐怕都得乘以十乃至一百倍的时间。
但重力升降技术和小行星改造上，人联本是模仿的联合地球。曾经的联合地球有百倍于人联的规模，但拥有和善用终究是两回事，胜利者是人联这点便是最大的证明。参与火星工研部的人员大多都是曾经联合地球的技术专家，他们带来了他们的经验，与人联的专场结合起来才造就了这个宏大的银龙阵列——
火卫一只是这个阵列的初始一环罢了！一个中继站，一个天地对接的港口，是开始但绝不是终结。飞行器带着一行人环绕火卫一一圈后，与从这里出发的舰船们一起飞向周围的宙域，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比繁星还要闪耀的火星轨道建筑群！灯光，有五颜六色的指示灯，有聚合在一起形成光之通道来标记明确航线的收束通道，而更多的，是穿梭于这中间的运输船们蔚蓝色的等离子火焰。以火卫一为中心，距离以百公里为间隙，火星的上空从近到远多层次的轨道上，漂浮着不下二十颗和火卫一一样，乃至更大的星体。
所谓银龙阵列，一如曾经锡拉的银白环带一般是一个人造轨道基础设施。
这些庞大的岩石就从最近的小行星带中进行选取，由人联的行星裂解船用重力索拖拽到了火星轨道上，时间尽管有远有近，更早的十颗星体已经基本完成了表面的改造工作，一样铺就起了弧光穹顶，也结束了大量的挖坑工作。（感谢各种可控的小当量定向核弹，掏空星体的任务比想象中完成的快，就是让火星上空出现了大量的碎石垃圾，拖拽着百公里尺度清理网的小船紧随着这些东西打转。）
如同曾经的火卫一一样，但规模更大也更成熟。在岩壁上挖出的洞在加固后如同蜂巢，半开的腔室内闪烁着灯光，时不时能够看到运输船将一系列大型的装置运送进去，一如辛勤的蜜蜂。
这些运输船不同于龙王鲸或者海格力斯这种深空舰船，它们没有远距离航行能力，其实属于大型无人机的一种。工程师们叫它们太空吊车，看起来就是一支长着机械臂的棍子上装了多个引擎，拥有极为灵活的低速变向能力，也决定了它根本飞不长远。但没有关系，这样一台，或者几台太空吊车能够单独或者协力将一些体型极为夸张的东西给输送到银龙阵列之中，比如说数量极为庞大的集装箱群，里面装满了经过处理的各个等级的纳米材料，能够为大型激光打印阵列直接使用，又或者是那些在火星的地面工厂之中已经完成了基础构建的预制设施。
而龙陵上将就亲眼看见有一支运输船队，六艘“吊车”一起夹住了中间一根全长约有七百米的巨型黑色柱子——这样形容并不准确，因为它不仅不是直的而且还向周围如树枝一般开叉延伸出更多的结构。看起来质量非常巨大，运输船们好像在拖动一艘大船，以惯性飞行到与一座基地达到相对一致的速度后这才慢慢地移动进“蜂巢”开口。
“将军，那是一根耀斑级的龙骨。”
龙骨，太空战舰上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如同人类的骨骼一样不可缺少。战舰的每一个部件都需要依托龙骨来进行建造，那些如树枝一般向周围延伸的部分未来将会和船体的外壳装甲们连接成一个整体，然后中间才能安置下包括引擎在内的一切组成。然后这样形成一个整体，重达百千万吨的战舰由强大的引擎驱动时，可怕的惯性也需要由这样一根无比坚韧的龙骨才能承受——兼顾强与韧，这条龙骨是人联工业制造的顶尖之作。
“耀斑级战航舰吗，那么也就是仅次于耀星级了，我们能去看看战舰的生产吗？”
“当然，将军，正在设置航线，请各位坐稳。”
飞行器跟随着这条龙骨飞进了这蜂巢基地，远看还不觉得，当靠近时才惊觉，这条龙骨的粗大超出想象，在它面前的飞行器好似站在摩天大楼前的渺小人类，搬运这样一条龙骨的难度也更胜于搬运一座大厦，但是工研部依然宁愿搬而不是在蜂巢船坞内直接铺造。
“像耀斑级的龙骨这样的设备，太空工厂基本不具备自己建造的能力，因为它是黑瓷复合材料制成。”
黑色的龙骨进入了无重力船坞，立刻就被一连串的巨型机械臂固定了起来。得亏是无重力，否则真让人担心什么东西能够承受它的质量——黑瓷材料简单点说就是人联模仿beta巢穴逆向出来的，使用零素制造超重力环境的锻压工厂生产的一种超密度自生长结晶体。有人将这称之为类中子星材料，但其实远不配与中子星相比，不过黑瓷材料作为一种零素造物拥有超出想象的对动能与辐射能的抵抗能力，beta的巢穴甚至可以直面核爆并抵抗其冲击波，用黑瓷打造的装甲性能超出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金属。
但，作为超密度材料，它实在太重了，重的不可能直接使用，因此没有纯粹的黑瓷装甲，只有黑瓷复合装甲。这条龙骨便是如此，在奥林帕斯山——这座占地等于等于整个意大利的山脉地底，火星锻造厂在一面引导晶体生长的过程中一面用纳米合金混合填充，就像种一棵树一般把这条龙骨种出来，浑然一体没有误差，最后直接通过重力通道送上太空。
辗转又送到了这里，也就是说，这艘战舰，或者说所有战舰的建造其实早在几个月前的火星上就开始了。“火星四座工厂全部生产线一直在根据人联需求生产各等级舰船的龙骨与装甲等，采用最优的统一设计标准，每一份成品在细节上都竭力接近百分之百的相同水平。”
“你是说全部？没有任何船的零件是太空工厂现场制造的吗？”
“将军，在三年前，也就是战争年代时我们确实是这么做的，因为那时除了耀星级，黄昏与雷鸣全都是采用的复合拼接龙骨，由火卫一造船厂自行制造。但是自从舰队完全确定升级计划后，以及通过耀星级的建造，我们确定眼下的生产模式为最优方案。”
这首耀斑级的龙骨被稳定下来后，从巨大的干船坞上放出了数量众多巨大的机械臂，这些机械臂大得能够轻易地把他们的飞行器当蚂蚁捏死，此时却按在了龙骨表面标记划分的诸多区块上，并且深入了龙骨的中空部分。
飞行器撤离，船坞内确保绝对真空无尘，而大型机械臂上已经放下了无数小机械臂，每一个都是复合激光打印机，用运输来的纳米材料开始为龙骨镀层并完成初始设备安装了。车间内放出许多或爬行或飞行的无人机也一起加入了生产，七百米长的龙骨内外无中生有地打印出全新的结构与电子电路，好似树干发起了新芽。
作业将会分秒不休，不分船头船尾同步进行，但就算是这样，想要打造出一艘完整的耀斑级也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但好在这里有很多船坞，飞行器移动不过几公里，就看见了许多建造进度不一的耀斑级，可以一览生产流程。
在龙骨与附属设施整备完毕后，看起来依然还没有一艘船的模样，但却有了大概船型的“肋骨”边框结构，隐藏在中空龙骨中的能源输送等布局完整后，依托龙骨就开始建立舱室结构了。
而这一次，参观团们有幸见识到了人联的模块化制造...耀斑级数以万计的舱室的每一个部件，其实基本上也已经在火星的工厂里建造完成了。
虽然没有夸张到也用黑瓷复合材料来建造的程度，但是火星锻造的预制材料精确无比，完美契合设计图的细节。舱室的搭建与管线的铺就几乎是同步进行，在确认精度后，工程机器人开始“焊接”。
尽管多次提到焊接这个说法，但是这只是一个形容词。事实上，从机器人中释放出来的是一种银色的流体，当它沿着预制件的边缘流动时才能看出它们是同一种材质。纳米机器人填充了每一个细节后便与材料完全融为了一体，似乎它们本来就长在一起。
现在，人联的将军们已经能看清这艘耀斑级的模样了，他们能够娴熟地指出哪里是引擎，哪里是船员舱室，机库以及反物质储存地。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艘耀斑级和他们印象中有些不同，首先是长度达到了七百米，然后炮位的部署，那些安装黎明之锤和重接炮配套设施的空间被其他所挤占，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庞大的电容组与线性加速道了。
这是
“人联太空力量就在这里诞生，将军，包含锡拉在内人联最大的造船工业就在此处。”火星代表对着一艘已经开始铺上黑瓷装甲板，完工接近百分之九十的耀斑级说道，“现在我们所看见的是第四舰队的船只，而muv地球舰队‘自由意志’第一到第三舰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舾装，即将交付于舰队手中。”
“能不能告诉我，这么一座基地同时在开工多少船只？”龙陵将笑容掩盖在冷静之下，“不会这也不方便透露吧？”
“当然不会。”
已经吃了一椠的火星代表这次没有含糊。
“如您所见，这是一座功能完备的基地，它总共设计有四面一百个船坞，在这里同时开工的分别有——”
“耀斑级战航舰25艘。”
“流火级炮击舰88艘。”
“日珥级巡航舰104艘。”
“其余部分船坞被分配了包含民间船只在内的其余订单...将军，银龙阵列现在同时承担着锡拉与muv地球两支舰队的生产工作，舰队全面换装原本被预定为一个五年计划，但由于军方的需求，我们已经加快了进度。如果再多一些时间，我们的太空基地产能还可以继续增加。”
火星代表这么说着，然后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地笑道：“就怕到时候舰队扩充换装完毕，许多基地可能就要因为产能过剩暂时关闭了。”
“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龙陵上将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我反而担心你们永远都忙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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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作为人联的上将，常规军事力量的完全直接领导者，居然都不能知道火星工研部的军事技术研究到了哪一步，这合理吗？而且作为军事研究，难道你们不应该和军方合作，以实战为目的进行研究吗？
火星代表有些尴尬，但这时，一旁一直沉默的庞贝总监开口了：“这就是我们之前提到过的，为了研究而研究，虽然出发点很好，但往往脱离实际。”
“工研部内部许多研究项目是可以不需要报备的，许多研究员倾向于秘密研究，直到出成果后便直接得到晋升。所谓的保密往往并非权限层面的保密，工研部内部并没有非常严格的审查制度，除了必要部门组织的项目外。”
军备总监无情地戳穿了现实，他对火星代表说着：“学术自由——这点特别是对于火星来说，格外重要，对吧？”
不等对方回应，庞贝却并没有对后者加以指责或者穷追猛打，反而这一次他也站在工研部的角度来向龙陵上将进行解释：“工研部的扩张速度一直高于我们组织力的上限，毫无疑问这确实产生了许多乱象。但如您所见，宽松的研究环境确实让我们出了大量成果，它只需要进行有序的整理。”
而庞贝总监这一次来到火星也是怀揣着使命的，作为军方与工研部的交叉部门，军备总局的负责人，他将统合火星一切与军事领域相关的研究组织，项目所与学会，在确保效率的情况下将散漫的研究组织起来正规化。
这也是龙陵上将愿意不再追究的前提，无论如何，这“静滞隔断系统”是一个好东西，于是他们继续讨论了一些细节。根据火星代表所说，这套系统通过完全的整合过后，理想状态下可以缩小到一个30x30厘米的背包上，即便是对于一个徒手的普通人来说也是可以负担的重量，所以优先配给重步兵们是合理的。
制约这套系统最关键的还是能源，尽管人联的金泰电池经过不断升级能量利用效率已经足够大，但是也只能维持必要时的反应。这当然也和护盾技术的效率有关，可是就像眼前的火卫一基地，它有着大型的核聚变反应堆来维持供能所以才能长久地运转，人联什么时候可以将核聚变反应堆给安装到盔甲上？这是个问题，因为人联一向倾向于大型反应堆来给战舰供能，小型化几乎一片白纸。所以依然适合于大型载具或者战舰与基地这样作为一道能量隔层。
但火星工研部参考了人联那些神秘的异能者们张开的能抵挡枪弹的球形屏障，他们制作了一种便携的原型装置，看起来就像一根金属柱子，整合了力场发生器与发电机组后有一人多高。在必要时由穿戴动力服的士兵就可以携带部署，固定于地面后可以展开一个持续性的球形屏障，足以支撑一个十平方米的空间抵御一般的炮火，保存氧气形成安全空间。这项技术也立刻得到了军方的肯定，并且我们有理由相信理事会，法务部等民间机构会更加需要这东西。
“这套系统已经完全和这个穹顶有了区分，它有名字吗？”
“有的，将军。”火星代表有礼地回应道，“我们将它命名为‘弧光’护盾系统，事实上，它也是海德拉计划的一部分。”
“不要只是计划，我希望你们已经投入大规模的生产，并且把这些东西运用起来。”
“当然...但还需要一些测试和调整，这样我们就能做出更多的改进。”
“那就一起做！”龙陵对于对方的迟钝相当地不满，“测试，在实战里去测试！敌人可不会等着你慢慢改进...该死的，以前工研部的作风可不是这样，我承认你们挺有想法，但时间不等人明白吗？”
“将军息怒。”庞贝总监主动来到中间，他希望能做一些解释，“现在工研部内大部分研究人员都是战后培养的年轻人，而如今并非战时——和平期间与战争年代的科研工作是不同的，在权衡收益的过程中我们也会尽量避开风险，直到出现成品。我知道这看起来效率并不够高，但战争年代一项技术的成熟过程往往意味着大量的早期损害，只是我们在战争中时不计较这些罢了。”
“请您不要担心，工研部规模的扩张也代表我们有更多的人力来完成工作，在保证效率的同时也能避免那些损害。”
“但我不得不担心！”龙陵上将凝重地看着工研部的负责人们，但他并没有直接说明他在担心什么，只是用另一句话略过了刚才的话题，“我希望工研部能够和我们军队一样紧张起来，不要忘记，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平可言。”
就像这黝黑的宇宙，深邃地完全看不清那暗色之中究竟有什么。当人联刚刚踏足星辰时，我们对繁星满怀渴望，对于黑暗的未知有着热切的探索精神，我们将星辰宇宙视为平台——但那是以前了。
宇宙并不慈悲，也不暴虐，它只是无情。人联已经逐渐领会到了这其中的真意，尽管这并没有浇灭这个文明心中的火焰并将它和自己一样塑造成一个无情的存在，但如今的人联就像一个意识到了自己稚气的孩子，开始渴望用更加果决的方式来践行自己。
“战争正在临近。”上将和所有的高级军官团们的态度是一致的，“不管是不是在我们所能看见的角落，我们都无法阻止它的到来。如果我们失败了，那么不管眼下有多么巨大的辉煌都不过是梦幻泡影！”
这辆飞车上同时坐着两批相反的但是又一致的人，一批是破坏者，他们以破坏为手段来完成守护的使命，而另外一批是创造者，但创造者们最重要的是创造出可供于破坏的力量。矛盾而统一，这便是文明的真谛，就在双方彼此交换意见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火卫一的机场，一路飞过基地表面林立的工厂和仓库，上升高度后，这辆大型飞车也穿过了穹顶屏障，然后开始加快速度环绕起了火卫一。
“各位，这里便是火星的银龙阵列，人联当下最大的太空工业群。”
从高处俯瞰下去，直径22公里的火卫一好似一块发光的集成电路板，文明的灯火勾勒出它的边界与样貌，在也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了。
这块曾经天然的巨石还作为过锡拉的陪都，但是已经完全成为了过去。人联如同一个强迫症一般，将这个巨大星体给打磨成了多面的几何体后，再用人工建筑包裹住了其表面。上将他们刚才只是在最顶层的表面活动，但那片被穹顶覆盖的表面从来都不是火卫一重要的部分，那里只是作为机场以及工程无人机运转的站点而已，只有在环绕火卫一的周边时，才能看到真正令人惊讶的景象。
这座基地周围各自都有着能够供给一整只商船舰队同时出入的内部港口通道。在四百平方公里的岩壁上，开挖出了十数个直径一公里的圆洞，就算是人联八百米长的海格力斯级运输船也能宽裕地从这些通道中同行，至于龙王鲸这样的小船完全可以在里面转弯掉头了。指示交通的灯光变换着色彩，进出的大小舰船每分每秒都数以十计，这些还只是火卫一的一面，它周身可还有四面。
我们都知道人联挖空了火卫一，但不曾想到这么彻底。这块巨岩的内部是另外一番光景，因为极为充足的宽裕空间，里面曾经立体地布置着数十座干船坞，如果有人想要知道让锡拉舰队反推联合地球的战舰们从何而来的话，那么这些干船坞就是答案。早年一个船坞能够同时开工一艘黄昏或者两艘雷鸣级，采用最成熟的模块设计让战舰如自由轮一样下水，正是这样极端的速度人联才有获胜的可能——但都是过去式了。
由于战后人联需要建设的船只体积有了巨大的变化，这些老式船坞已经无法满足需要，因此被全部拆除，里面遗留下的空间又被进一步地扩宽，然后改建成了人联最大的星际港口——要知道，人工静止稳定的火卫一可还是还负责火星重力通道的顶端牵拉呢。
它的正下方直线五百公里就是奥林帕斯山山口，端对端的连接建立的稳定重力通道宽度达到了接近一公里。与行星裂解的重力索唯一不同的是它是持续输出，通道内的货物会进入无重力状态然后被拉上轨道，理论上即便它们有一亿吨重也不妨碍。火卫一会承接下方一切并将其收纳，然后输送到四面的港口。
看着一茬又一茬大型集装箱群，或者干脆堆叠起来的超大型模块从地上飘起来，氢气球一样进入火卫一下方五公里直径的开口中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每天的吞吐量是一个天文数字，真不敢想象这么多货物如果要用航天器来运转，不谈消耗，仅仅从效率上来说那么人联所做的任何事恐怕都得乘以十乃至一百倍的时间。
但重力升降技术和小行星改造上，人联本是模仿的联合地球。曾经的联合地球有百倍于人联的规模，但拥有和善用终究是两回事，胜利者是人联这点便是最大的证明。参与火星工研部的人员大多都是曾经联合地球的技术专家，他们带来了他们的经验，与人联的专场结合起来才造就了这个宏大的银龙阵列——
火卫一只是这个阵列的初始一环罢了！一个中继站，一个天地对接的港口，是开始但绝不是终结。飞行器带着一行人环绕火卫一一圈后，与从这里出发的舰船们一起飞向周围的宙域，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比繁星还要闪耀的火星轨道建筑群！灯光，有五颜六色的指示灯，有聚合在一起形成光之通道来标记明确航线的收束通道，而更多的，是穿梭于这中间的运输船们蔚蓝色的等离子火焰。以火卫一为中心，距离以百公里为间隙，火星的上空从近到远多层次的轨道上，漂浮着不下二十颗和火卫一一样，乃至更大的星体。
所谓银龙阵列，一如曾经锡拉的银白环带一般是一个人造轨道基础设施。
这些庞大的岩石就从最近的小行星带中进行选取，由人联的行星裂解船用重力索拖拽到了火星轨道上，时间尽管有远有近，更早的十颗星体已经基本完成了表面的改造工作，一样铺就起了弧光穹顶，也结束了大量的挖坑工作。（感谢各种可控的小当量定向核弹，掏空星体的任务比想象中完成的快，就是让火星上空出现了大量的碎石垃圾，拖拽着百公里尺度清理网的小船紧随着这些东西打转。）
如同曾经的火卫一一样，但规模更大也更成熟。在岩壁上挖出的洞在加固后如同蜂巢，半开的腔室内闪烁着灯光，时不时能够看到运输船将一系列大型的装置运送进去，一如辛勤的蜜蜂。
这些运输船不同于龙王鲸或者海格力斯这种深空舰船，它们没有远距离航行能力，其实属于大型无人机的一种。工程师们叫它们太空吊车，看起来就是一支长着机械臂的棍子上装了多个引擎，拥有极为灵活的低速变向能力，也决定了它根本飞不长远。但没有关系，这样一台，或者几台太空吊车能够单独或者协力将一些体型极为夸张的东西给输送到银龙阵列之中，比如说数量极为庞大的集装箱群，里面装满了经过处理的各个等级的纳米材料，能够为大型激光打印阵列直接使用，又或者是那些在火星的地面工厂之中已经完成了基础构建的预制设施。
而龙陵上将就亲眼看见有一支运输船队，六艘“吊车”一起夹住了中间一根全长约有七百米的巨型黑色柱子——这样形容并不准确，因为它不仅不是直的而且还向周围如树枝一般开叉延伸出更多的结构。看起来质量非常巨大，运输船们好像在拖动一艘大船，以惯性飞行到与一座基地达到相对一致的速度后这才慢慢地移动进“蜂巢”开口。
“将军，那是一根耀斑级的龙骨。”
龙骨，太空战舰上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如同人类的骨骼一样不可缺少。战舰的每一个部件都需要依托龙骨来进行建造，那些如树枝一般向周围延伸的部分未来将会和船体的外壳装甲们连接成一个整体，然后中间才能安置下包括引擎在内的一切组成。然后这样形成一个整体，重达百千万吨的战舰由强大的引擎驱动时，可怕的惯性也需要由这样一根无比坚韧的龙骨才能承受——兼顾强与韧，这条龙骨是人联工业制造的顶尖之作。
“耀斑级战航舰吗，那么也就是仅次于耀星级了，我们能去看看战舰的生产吗？”
“当然，将军，正在设置航线，请各位坐稳。”
飞行器跟随着这条龙骨飞进了这蜂巢基地，远看还不觉得，当靠近时才惊觉，这条龙骨的粗大超出想象，在它面前的飞行器好似站在摩天大楼前的渺小人类，搬运这样一条龙骨的难度也更胜于搬运一座大厦，但是工研部依然宁愿搬而不是在蜂巢船坞内直接铺造。
“像耀斑级的龙骨这样的设备，太空工厂基本不具备自己建造的能力，因为它是黑瓷复合材料制成。”
黑色的龙骨进入了无重力船坞，立刻就被一连串的巨型机械臂固定了起来。得亏是无重力，否则真让人担心什么东西能够承受它的质量——黑瓷材料简单点说就是人联模仿beta巢穴逆向出来的，使用零素制造超重力环境的锻压工厂生产的一种超密度自生长结晶体。有人将这称之为类中子星材料，但其实远不配与中子星相比，不过黑瓷材料作为一种零素造物拥有超出想象的对动能与辐射能的抵抗能力，beta的巢穴甚至可以直面核爆并抵抗其冲击波，用黑瓷打造的装甲性能超出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金属。
但，作为超密度材料，它实在太重了，重的不可能直接使用，因此没有纯粹的黑瓷装甲，只有黑瓷复合装甲。这条龙骨便是如此，在奥林帕斯山——这座占地等于等于整个意大利的山脉地底，火星锻造厂在一面引导晶体生长的过程中一面用纳米合金混合填充，就像种一棵树一般把这条龙骨种出来，浑然一体没有误差，最后直接通过重力通道送上太空。
辗转又送到了这里，也就是说，这艘战舰，或者说所有战舰的建造其实早在几个月前的火星上就开始了。“火星四座工厂全部生产线一直在根据人联需求生产各等级舰船的龙骨与装甲等，采用最优的统一设计标准，每一份成品在细节上都竭力接近百分之百的相同水平。”
“你是说全部？没有任何船的零件是太空工厂现场制造的吗？”
“将军，在三年前，也就是战争年代时我们确实是这么做的，因为那时除了耀星级，黄昏与雷鸣全都是采用的复合拼接龙骨，由火卫一造船厂自行制造。但是自从舰队完全确定升级计划后，以及通过耀星级的建造，我们确定眼下的生产模式为最优方案。”
这首耀斑级的龙骨被稳定下来后，从巨大的干船坞上放出了数量众多巨大的机械臂，这些机械臂大得能够轻易地把他们的飞行器当蚂蚁捏死，此时却按在了龙骨表面标记划分的诸多区块上，并且深入了龙骨的中空部分。
飞行器撤离，船坞内确保绝对真空无尘，而大型机械臂上已经放下了无数小机械臂，每一个都是复合激光打印机，用运输来的纳米材料开始为龙骨镀层并完成初始设备安装了。车间内放出许多或爬行或飞行的无人机也一起加入了生产，七百米长的龙骨内外无中生有地打印出全新的结构与电子电路，好似树干发起了新芽。
作业将会分秒不休，不分船头船尾同步进行，但就算是这样，想要打造出一艘完整的耀斑级也需要四个月的时间。但好在这里有很多船坞，飞行器移动不过几公里，就看见了许多建造进度不一的耀斑级，可以一览生产流程。
在龙骨与附属设施整备完毕后，看起来依然还没有一艘船的模样，但却有了大概船型的“肋骨”边框结构，隐藏在中空龙骨中的能源输送等布局完整后，依托龙骨就开始建立舱室结构了。
而这一次，参观团们有幸见识到了人联的模块化制造...耀斑级数以万计的舱室的每一个部件，其实基本上也已经在火星的工厂里建造完成了。
虽然没有夸张到也用黑瓷复合材料来建造的程度，但是火星锻造的预制材料精确无比，完美契合设计图的细节。舱室的搭建与管线的铺就几乎是同步进行，在确认精度后，工程机器人开始“焊接”。
尽管多次提到焊接这个说法，但是这只是一个形容词。事实上，从机器人中释放出来的是一种银色的流体，当它沿着预制件的边缘流动时才能看出它们是同一种材质。纳米机器人填充了每一个细节后便与材料完全融为了一体，似乎它们本来就长在一起。
现在，人联的将军们已经能看清这艘耀斑级的模样了，他们能够娴熟地指出哪里是引擎，哪里是船员舱室，机库以及反物质储存地。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艘耀斑级和他们印象中有些不同，首先是长度达到了七百米，然后炮位的部署，那些安装黎明之锤和重接炮配套设施的空间被其他所挤占，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庞大的电容组与线性加速道了。
这是
“人联太空力量就在这里诞生，将军，包含锡拉在内人联最大的造船工业就在此处。”火星代表对着一艘已经开始铺上黑瓷装甲板，完工接近百分之九十的耀斑级说道，“现在我们所看见的是第四舰队的船只，而muv地球舰队‘自由意志’第一到第三舰队已经完成了最后的舾装，即将交付于舰队手中。”
“能不能告诉我，这么一座基地同时在开工多少船只？”龙陵将笑容掩盖在冷静之下，“不会这也不方便透露吧？”
“当然不会。”
已经吃了一椠的火星代表这次没有含糊。
“如您所见，这是一座功能完备的基地，它总共设计有四面一百个船坞，在这里同时开工的分别有——”
“耀斑级战航舰25艘。”
“流火级炮击舰88艘。”
“日珥级巡航舰104艘。”
“其余部分船坞被分配了包含民间船只在内的其余订单...将军，银龙阵列现在同时承担着锡拉与muv地球两支舰队的生产工作，舰队全面换装原本被预定为一个五年计划，但由于军方的需求，我们已经加快了进度。如果再多一些时间，我们的太空基地产能还可以继续增加。”
火星代表这么说着，然后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地笑道：“就怕到时候舰队扩充换装完毕，许多基地可能就要因为产能过剩暂时关闭了。”
“这种事绝不可能发生。”龙陵上将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我反而担心你们永远都忙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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